美国法特瑞互助保险公司应对巨灾风险的做法

姜冯辉

    一份新出炉的针对北美地区一批大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的调查揭示，几乎所有企业都受到各类严重自然灾害的威胁，如地震、洪水和风暴、雪暴、雹暴等。而中国由于幅员辽阔，也时时处在各种各样严重自然灾害的威胁之下。近年来，重大自然灾害常成为头条新闻，2008年一场里氏8.0级的强震于5月12日发生于中国四川省汶川县，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自2008年年初，与风暴相关的恶劣天气状况，伴随着暴雪、降雨和冰冻，已经席卷整个中国地区，造成巨大财产损失，并使出行变得十分困难。而2008年中国南方的洪水也自5月26日开始肆虐。四轮夹杂着滑坡与洪水的强降雨持续了20多天，并影响到中国东南部15省，包括安徽、湖南、江西、福建、云南、四川和广东等省。
    随着工商企业业务外包的盛行，专业制造以及供应链管理继续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全球蔓延，而这些自然灾害会给企业的业务和经营带来严重破坏。虽然人们无法避免自然灾害，但可以防范，至少可以减轻部分财产损失。
    一、基本理念——“大多数财产损失都是可以预防的”
    FM Global是全球最大的工商业财产保险公司之一，着重实现独有的以财产防损工程技术为基础和指南的风险管理方式。预防损失胜过事后赔付是法特瑞的商业理念。公司在全球的经营活动均秉持这一理念。公司的承诺是保护和增加跨国企业客户所创造的价值。公司的宗旨是以财产防损工程技术为手段精确评估并有效防范风险，从而降低损失。FM Global致力于通过以独有的方式将财产防损工程、保险和理赔相结合，为全球客户资产提供最好的保障，并最大程度降低损失发生的可能性和影响程度。
    与其它同类保险公司相比，法特瑞在竞争方面的不同之处之一在于坚信“大多数财产损失都是可以预防的”。公司与客户分享这一理念并赢得了客户的认同。依靠坚实的工程基础、财产风险管理专业经验以及国际先进的科学研究，FM Global为全球客户提供先进和全面的财产防损与风险管理服务。
作为一种重大自然灾害，地震属于那种发生频率较低、不可避免并难以预测的自然风险。但是，这个现实并不能阻止我们采取有效防范措施、将地震灾害的损失降低到最低点。
与此相似，风暴(台风、飓风与龙卷风等)也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并带来灾难。但是，即使是在极端灾害情况下，也可以预防其所导致的重大财产损失和由此引发的可能更为巨大的营运中断损失，至少是减轻损失程度。
大多数洪水灾害都是可以预测但却无法避免的，但是洪水损失是可以防范的。那为什么洪水仍然是全球带来财产损失最大的自然灾害呢？据估计，全球由于洪水所造成的财产损失每年 都在20亿至30亿美元之间。而且，在那些发生了极端洪水灾害的年份，例如在2005年发生了卡特里娜飓风袭击美国路易斯安娜州新奥尔良市，这一损失数字超过200亿美元。
FM Global为财富1 000强之中超过三分之一的工商企业提供保障。据公司报告，以美元计算，火灾占据被保险人索赔的主要部分，约占总损失额的28%，第二位风灾为12%，洪水为10%。其余则是范围广泛的各类索赔，例如雷击、雹灾、爆炸、电气故障以及化学品泄漏等。
二、以财产防损工程技术为基础和指南的风险管理
1.理解危害和风险

［作者简介］姜冯辉，现任美国法特瑞互助保险公司大中国区总工程师。
在财产防损工程与技术的指导下，正确理解危害和风险是识别隐患、控制风险的重要基础之一。
地震发生后的新闻报道往往集中于震源中心那些触目惊心的建筑倒塌现象。但是，这些报道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那些大多数建筑物，它们依然屹立，可能只受到一些非结构性损伤，能够迅速恢复至可以有效使用的状态。在重大地震过后，建筑物抵御火灾的能力很有可能受到严重削弱。然而，不幸的是，这种时候火灾的风险却比平时显著升高，这是由于易燃气体或液体从毁坏的管道系统中泄漏出来，并极有可能与火源发生接触，而由于地震中管道破裂，消防系统的功能可能丧失殆尽。此外，由于需要集中力量开展震灾救援行动，消防队的火灾救援速度可能受到影响，甚至消防水供应也会因震灾而中断。这些会进一步增加震后大范围火灾的危险。
在最近10年中，FM Global的客户经历了561场与地震相关的损失事件，客户设施损失总值接近3.15亿美元，平均每件事故56万美元。FM Global的损失分析表明，由于震灾自动消防喷淋系统失效占据了损失原因的50%以上。
而暴风造成巨大损失的主要原因是强大的风力将建筑物外表撕开，使风雨毫无阻拦地进入建筑物内，毁坏建筑物本身及建筑物内的物品。以下列出强风撕裂建筑物外表的几种最常见方式：
（1）屋面和防水层被拔起并从支撑构件上剥离。
（2）轻型墙面覆盖物，诸如外墙保温装饰面体系或铝墙板被从建筑物上剥离。
（3）强风夹带的碎片将窗户打破，如附近栽植的树木或来自附近屋顶的砂砾。
（4）由于建筑物承受的风压而导致窗户被向内吹开。
在发生暴风时，很少见到正常建筑物结构框架发生损毁的现象。而建筑物外表出现非常小的开口都会导致内部大面积的毁损。因此，保持建筑物外表的完整是防止暴风给您的设施造成重大损失的关键。
洪水泛滥在全球许多地区都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许多公司都位于从前是农田的新开发商务区，这明显地加剧了洪水风险。位于高危险度洪水区的企业会遭受重大洪水损失。实际上，这类企业遭受损失额在10万美元以上洪水损失的可能性比发生同等程度火灾或爆炸事故的可能性高出5~7倍。由于现有工业企业中约有十分之一位于洪水区，所以理解洪水隐患和风险并采取积极应对措施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防范企业发生洪水损失的关键在于充分理解当地的洪水威胁。正确了解可能有的预警时间、最大可能洪水深度、快速水流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洪水退去所需时间等十分重要。此外，还应注意洪水中可能夹杂着各类污物，包括淤泥、砂土、化学品（如汽油或其它油类）以及甚至是未经处理的污水，这些都可能会进一步加剧财产损失。浪高超过1米的波浪可能导致结构损坏，甚至冲毁轻型建筑物。FM Global与自己的全球客户密切合作，运用已有的洪水、降雨和地形方面的数据，加之对本区域的全面细致了解，包括本地区的洪水历史以及降雨记录等，从而帮助客户切实理解其所面临的洪水危害与风险。
2.新建、改建或购入项目的风险控制与管理
风险识别及评估对于新项目的选址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例如，在规划新工厂时，正确的选址对于预防洪水损失来说无疑是最佳解决方案。从抵御洪水的角度，选择一个洪水威胁小的厂址远比选择洪水区但又设计实施防洪抗洪要容易得多。FM Global建议选择一个整个场地以及所有进出通路均在500年一遇洪水区（从高程和地域两方面考虑）以外、且最好不受防洪堤以及其它人造防洪工程保护的地点作为新厂址。选址应由有资质的水文、水力工作者及相关专业人员完成并审核洪水危险研究报告。
对于自然灾害防范，不仅可以通过新建设施的正确选址、还可以通过在新建、改建项目的设计和建设中正确应用财产防损工程技术，来达到风险控制的目的。
例如，通过正确地设计和安装易燃气体或液体的输运系统，以及消防管道，可以有效遏制震后大规模火灾的风险。
地震过程中所产生的剪力经常会破坏易燃气/液体系统的密闭性，导致燃气泄漏到空气中，遇火源爆炸，或为火灾燃烧提供燃料，促使火灾发展、蔓延，形成大面积火灾。经验一致表明，对于安全措施不充分的燃气系统来说，燃气泄漏在强震（修订麦加利地震烈度(MMI) VIII级以上）时极可能发生，在中震时经常发生。
这种较高的震后火灾风险可以通过以下改进得到有效控制：
(1)在燃气管道系统中正确安装地震自动气体切断阀来适时自动关闭燃气输运；
(2)在消防喷淋系统中正确加装管道防晃支架、挠性连接以及足够的晃动允量来保护消防系统，使之震后仍能正常发挥功能。
3.现有企业的风险改善
FM Global为其客户提供咨询性的风险评估与管理服务。识别并量化可能导致大规模财产损失和/或营运中断的隐患和风险，并提出和实施有效可行的工程解决方案以期降低和控制风险。
（1）增强保护措施
用于增强保护措施、预防或减轻财产损失和营运中断的风险改善方案的经济投入不一定很昂贵。实际上，FM Global中的一支技术团队最近正在集中精力研究改进建筑抵御风灾的各种低成本工程解决方案。因为事实证明，此类解决方案对于本公司全球超过3 000家客户之中大部分的风险改善有着极佳效果。
以下举出一些实例来说明风险改善是如何在财产防损工程与技术的指导下实现的，从而有效降低了在巨风灾害影响下，建筑物屋面损坏的可能性的危险。
实例一：
一位FM Global的财产防损工程师注意到，一家日本客户企业钢结构厂房的立边咬合式屋面系统安装中缺失了一些屋面固定卡扣。这种屋面系统常见于易受台风侵袭国家，包括中国、韩国、菲律宾、越南和印度等。一周以后，这家客户按照FM Global工程师的建议雇用屋面承包商添装了100多个卡扣。在这次屋面加固的三周以后，飓风伊莎贝尔袭击此地时，该屋面安然无恙。
实例二：
FM Global对一家专业游艇制造商进行财产防损评估后，得到以下结论：如遇强风暴袭击，该企业的预期损失将超过135万美元。由于每艘游艇的建造均从同一座厂房开始，这种情况使生产出现严重瓶颈，损毁或损伤该厂房很有可能导致代价高昂的生产营运中断。因此，为了改进该厂房屋面的抗风能力，该企业投资14 000美元在其钢结构立边咬合式屋面系统中额外安装了11 000多颗固定螺钉。这项改进工作是在飓风伊莎贝尔来袭前两个月完成的，它的收效是保证了屋面在飓风中完好无损。该企业在这次飓风中的实际总损失不足3 500美元，绝大部分是由于室外照明灯泡被打破造成的损失。
另外一个试图定量化说明成功风险改善的例证来自FM Global所承保的位于2005年飓风卡特里娜经过路径上的476家企业的实际经历。其中310家企业遵循了FM Global防损工程师所提出的风险改善建议，避免了估计高达4.8亿美元的损失。而实施这些改进工作的成本为230万美元，即平均每家企业7 400美元。而这些企业总计价值高达240亿美元。
综合并总结FM Global工程师所提供的数字表明，在飓风卡特里娜期间，遵循了FM Global防损建议的企业(完成风险改善的企业)在每100美元保额中平均承受了37美分的损失，比那些在每100美元保额中平均遭受2.30美元损失的未实施这些防损建议的企业低85%。与预期毛损失相比，实际毛损失降低了60%。
所有旨在防范和降低风灾类财产风险的防损建议和风险改善方案(无论成本如何)，在客户所能够采取的财产防损行动中，都只是第二位的。第一重要的是明了财产损失的隐患。这就要求能够识别出存在于您企业中的具体不足之处和弱点，并理解暴风造成损失之后有可能给您企业营运带来的影响。如果您的企业可以将生产分流至另一处生产地点，则生产停顿的影响不会象单一生产地点向全球市场供应应季产品那样严重。
（2）应急计划和响应
如果您的企业即将被洪水淹没，但您却没有应急响应计划，那将怎样？FM Global的损失记录表明，拥有组织良好的洪水应急响应计划的企业比那些计划不充分或根本没有计划的企业最多可以少损失70%，而且能够更早恢复营运。计划完善的应急行动可以显著地减少或甚至防止财产损失和营运中断。
以下举两个洪水损失的实例，以表明制订有效洪水应急响应计划的必要性。
实例一：
由于强烈降雨，导致一条河流泛滥，并在非正常工作时间袭击了一座多方租用的仓库。该仓库建筑所有的开口均配有应急挡水门，以防洪水侵入。但当时由于人力不足，在洪水进入这座建筑物之前，没能将所有挡水门装设到位。此外，迟缓的财产抢救以及延迟开启排水阀也导致损失规模进一步增大。损失额约为634万美元。
实例二：
一家纺织厂受到超过500年一遇规模的洪水侵袭。由于存在以下失职之处，这家工厂的应急响应部门受到大家的批评：没有对天气进行必要监测以掌握强降雨的早期预警；没有配备必要工具转移泵机、控制设备以及原料；没有按照价值确定需转移物品的优先顺序;也没有确保物品转移所需的人力等。其损失额约为115万美元。
为了减少洪水的危害，以下是一些可以立刻采取的简单实用的措施：
（1）将关键性的物品(即设备、原料、成品、重要记录等)从地下室和低洼区转移。
（2）采取可行保护措施以保证洪水不会进入关键区域，例如，永久性将重要物品和设备(即关键的电器、计算机、通信设备、消防泵等)抬高到预期洪水水位以上。
（3）制订有效可行的洪水应急响应计划。
有效的洪水应急响应计划应具备可靠的预警方式、决断采取行动的预先授权(因为应急响应中有可能采取包括停止关键生产或经营活动的行动）、经过良好培训并装备充足的队伍以及根据预警时间所制订、安排的应急措施。
计划良好的洪水应急预案应包括：
（1）一位拥有最高授权以启动洪水应急响应计划、重新部署生产和救援、以及在必要时停止营运的总指挥；
（2）安全停止设备运行以及隔离电气设备的操作规程；
（3）抬高和/或转移关键设备与物品的操作规程；
（4）防止洪水进入关键区域和/或整个建筑的可行方案；
（5）如果需要长期与洪水搏斗，照顾员工及其家人的方案(抗洪应着重依靠那些家庭不太可能受到同一场洪水影响的员工)；
（6）包含洪水后现场清理、设备维修和营运恢复方案；
（7）定期培训和演练；
（8）随情况改变及时进行修订。
对其它自然灾害来说，制订和保有一份有效的应急预案也同样是可行的，并且具有关键意义。这项工作难度可能很大，但最终所获得的回报很可能是巨大的。理解风险、制订预案且进行充分准备，会防止企业变成下次自然灾害损失统计中的一员。一旦对预期事件有了清晰全面了解，包括对损失的预估及对可能造成营运中断后果的评价，就可以采取相应措施来化解、降低和控制所面临的风险。
［编辑：王一心］保险研究2008年增刊1